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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實說,這一話沒什麼閃光好寫,不過卻有一個重要的轉折可以討論,那就是篤姬初次嘗到了戀愛的痛楚與嫉妒,確定自己愛上家定大人。雖然她過去曾經跟尚五郎有過一段兩小無猜的純愛,不過她對家定才是真正產生愛情,證明她已經從小女孩蛻變成女人,而且以女人的身分開始會吃醋,甚至想要獨佔心愛的人,無法容許側室志賀的存在。可惜,家定的心防並不是那麼容易突破,讓篤姬受到很大的傷,夫妻之間仍然無法拉近距離。






婚禮已經過一個月,家定卻沒有再來大奧。不過,如果志賀要求的話,家定還是願意來過夜,這樣明顯偏袒側室的行為,讓大家十分不滿和憂心。尤其是家定的生母-本壽院夫人,更極力湊合篤姬跟自己的兒子,因此她想出來的方法,就是讓篤姬改變髮型、增加奢華的服飾,吸引喜歡美麗事物的將軍大人,讓他的目光可以停留在篤姬身上,這樣一來,本壽院夫人才有機會早點抱到孫子。

看到她們如此大費周章還真是可笑,不過住在大奧裡頭的女人,每天生活單調乏味,所以也只能把心力投入在這種事情上面。尤其居於上位不用勞動工作的夫人們,整天聊八卦、耍心機、搞小團體,應該就是最大的樂趣(笑)。看她們把篤姬當成洋娃娃來裝扮,玩得不樂乎的樣子,真替篤姬捏把冷汗,幸好瀧山夫人比較理性一點,還會適時出面阻止大家。







篤姬的新造型,終於可以在清早到佛壇參拜祖先的儀式時,展示給家定看,本壽院夫人跟幾島當然開心不已。不過,將軍大人竟然只瞄了一眼,參拜完之後就轉身準備離去。

篤姬連忙著急的大喊:「將軍大人!」

家定停下腳步:「剛剛叫我的人是誰啊?」

篤姬凝重的說:「我有一個請求。」

家定:「嗯,妳說說看呀!」

篤姬:「今晚……」

家定:「嗯,今晚怎樣?」

篤姬:「您可以來過夜嗎?」 在場所有人都被她大膽的發言嚇得目瞪口呆,在戒律嚴謹保守的大奧,哪有御台所敢在眾人面前直接邀請將軍去過夜的。

家定猶疑了一會:「今晚嗎?」

篤姬非常肯定:「對,就是今晚!」

家定傻楞愣的喃喃自語:「今晚嗎?」

篤姬眼神沒有半點遲疑:「拜託您了!」







不曉得是不是篤姬的請求奏效,家定晚上真的答應來大奧過夜。

篤姬開心的說:「將軍大人,真心感謝您能答應我的請求。」

家定:「什麼啊!我今天會來可是因為……這個喔!」話一說完,便從懷中丟出一推奇怪的東西,把篤姬嚇得花容失色。

篤姬大叫:「哇啊!」

家定:「不應該“哇”,應該要“啾”才對,妳仔細看看。」原來將軍藏了一堆木頭小老鼠的玩具,要用來捉弄篤姬。

篤姬驚魂未定的說:「嚇死我了。」

家定:「怎麼啦?」

篤姬:「不,沒什麼。」








家定興致勃勃的說:「我想聽那個故事的後續,就是喜歡相撲的老鼠的故事。」

篤姬微笑著:「當然沒問題,不過在這之前,將軍大人,您可以讓旁人都先退下嗎?」

家定有點不解:「讓人退下?為什麼呢?」

篤姬為了探聽將軍的真面目,必須小心行事,因此她藉口說:「因為故事裡的老鼠非常害羞,如果有人在場的話,就無法繼續講下去。」

家定:「是嗎?所有的人都給我退下,這是我的命令!好了,開始講吧!」期待聽故事的家定,就像等待糖果吃的小孩子般可愛,眼睛閃閃發亮的(心)。

篤姬:「將軍大人,在這之前……」

家定:「蛤?怎麼還有啊?」他已經不耐煩了。

篤姬不理會他,還繼續說:「有件事情我想知道,將軍大人……您為什麼要裝傻?」

家定愣了一下,還是一臉正經的說:「……我並不傻唷!」

這不是篤姬想聽到的答案:「我知道啊!如果您真的傻,那自然就不用裝了,但並不是這樣,所以您才要裝瘋賣傻吧!」

家定著急的說:「妳好囉嗦喔!總之,快點給我講老鼠的故事吧!」他開始無理取鬧起來。

篤姬仍然不放棄的追問:「在講老鼠之前先說說鴨子吧!前幾天在院子裡追鴨子的時候,我看到將軍大人您認真的眼神了。我一看到那個眼神就完全明白,您根本就不傻,您想騙我也沒有用,因為我已經親眼看到了!」

家定仍然是充滿疑惑的表情:「沒錯,我很正常啊!從剛才不就一直在說了嗎?」他一定覺得這個女人莫名奇妙,竟然敢強迫他攤牌(笑)。








篤姬的語調突然變得柔和:「將軍大人,我可是您的妻子耶。」

家定還是天然天真的說:「嗯,我知道,在結婚儀式上面還有見過。」

篤姬只好用哀兵政策:「即使是在妻子的面前,將軍大人還是想把那張假面具戴到最後嗎?難道就不能把真實的一面呈現給我看嗎?」

家定:「……真實的一面是怎麼樣的一面?」

篤姬:「也就是我那個時候所看到的啊!」她堅信家定在橋上抱住她的時候,那瞬間確實露出了真實的一面。

家定開始扮起各種鬼臉:「是不是這個樣子?還是這樣呢?」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堺桑這麼醜的表情,喜感十足啊!

篤姬氣到說不出話:「……」即使軟硬兼施,家定依然決定裝傻到底。

家定後來玩膩了,忍不住抱怨道:「我累啦,先睡覺,一到晚上就渾身沒勁。」

篤姬:「將軍大人……」

家定突然冒出一個問題:「那對老鼠夫婦有小孩嗎?」

篤姬:「嗯,有十隻左右吧。」

家定瞪大眼睛,用非常認真的口吻說:「我不會生小孩喔!而且也不想生!一個都不要!那妳也快點睡吧!」

當下篤姬並沒有反應過來,她完全不懂家定話中的涵義。







篤姬把將軍大人『不想生小孩』的事情告訴幾島,所以幾島就寫了封密函,把消息傳回薩摩,引起不小的騷動。既然將軍大人沒有意思要生下繼承人,那齊彬大人那邊的家臣就希望儘快擁立水戶家的『一橋慶喜』,不過大奧裡面,還是以支持紀州派『慶福』的人居多,尤其本壽院夫人更是大力支持『慶福』,這點讓幾島十分頭痛,可憐的篤姬就這樣捲入德川家子嗣的紛爭,成為權力鬥爭的棋子。

我認為比起養父齊彬大人交代的秘密任務,篤姬更在意家定不生小孩的原因,她整顆心都牽掛在家定身上,想要進一步了解這位捉摸不定的男人。她一直深信,在橋上那一瞬間接觸到的眼神,一定有什麼想傳達給他,說不定只要努力下去,將軍大人就會對她敞開心胸,用那樣清澈睿智的眼神來回應她,這是身為妻子最大的心願。






看著悶悶不樂的篤姬,幾島為了使她開心起來,勸她到庭院散散心。不過,在庭院散步的時候,正巧看見志賀愉悅的與宮女交談,這下子讓篤姬更加鬱悶。自己這麼煩惱傷心,那個女人為什麼依舊可以笑嘻嘻的,實在令人不爽,於是篤姬決定召見志賀。

篤姬開門見山的說:「找妳來是想詢問有關將軍大人的事情,他從以前就有點奇怪嗎?」畢竟志賀現在是家定最寵愛的側室,問她當然最準。

志賀困惑的回答:「奇怪?會嗎?」

篤姬繼續說:「妳難道不覺得他怪怪的嗎?」

志賀笑了:「人總會有不同的面貌啊。」

篤姬:「我不是那個意思!或許應該說是不太正常……」

志賀:「不正常?」

篤姬只好用更接的問句:「說穿了我是想問他到底是不是傻瓜?大家不是都這麼說嗎?」

志賀這下子才明白御台所夫人想表達的事:「喔,這些流言我也聽說過,但是對我來說並不重要。」

篤姬大驚:「不在意?」

志賀面帶微笑不疾不徐的說:「是的,只要我喜歡他就足夠了!」

篤姬似乎被這個答案嚇到:「喜歡……喜歡……喜歡……」這兩個一直在她腦海中迴盪。







志賀:「有人說我只是在利用將軍大人,因為我身世卑微,以前根本連將軍大人的面都見不到,不過承蒙將軍大人的錯愛,有機會升為大奧的女官,有人嫉妒也不是沒有道理。可是,我就算想報答將軍大人也沒辦法,畢竟將軍大人他無法生小孩……啊!恕奴婢失言!請您不要放在心上!」

篤姬又更震驚了:「妳竟然連這個也知道!」

志賀:「難道御台所夫人也知道,那您是從哪裡聽來的?」

篤姬:「是將軍大人親口說的。」

志賀:「他親口說的嗎?那夫人聽完之後是怎麼想的?」

篤姬:「當然是不相信,因為他說的話我總是搞不清楚。」

志賀:「但已經過世的兩位正室夫人,也都沒有留下子嗣不是嗎?」

篤姬:「嗯……那倒也是。」

志賀又露出讓人不太舒服的笑臉:「原來您是在擔心這個啊!果然如此……既然成為御台所夫人,想要不在意這種事情也不可能。」

篤姬想反駁她:「我的重點不是這個啦……」

志賀滔滔不絕的說:「總之,我很仰慕將軍大人,因此想要多陪伴在他身邊、多照顧他,不管他是不是一個正常人,也不管他能不能生孩子,我的心願僅此而已。」

志賀這一番真情流露的告白,給篤姬很大的衝擊,這個女人不但獨享她丈夫的寵愛,還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慚,讓她有種被羞辱的嫉妒感。








這天晚上,將軍大人又來到大奧過夜。囉嗦的幾島,仍然不斷催促篤姬要傳達立慶喜為子嗣的事,搞得篤姬更加心煩意亂。她因為志賀說過的話而產生動搖,現在的心境跟當初剛進大奧時已經不同了

家定抱怨道:「母親大人來哭求我,要我早點生孩子、立子嗣。」

篤姬淡淡的回答:「是嗎?」

家定被她冷淡的反應嚇到:「今天不用讓下人離開了嗎?」

篤姬:「我已經事先吩咐她們退下。」

家定:「喔!這樣我就省事了!不過她們還真聽妳的話。」說著他又從懷裡丟出一隻大老鼠的玩具模型給篤姬。

篤姬從容的接住,臉上毫無表情:「……」

家定顯得有些失望:「這次怎麼沒被嚇到?」

篤姬:「不,是嚇到了……」

家定自討沒趣的說:「那反應怎麼和平常不一樣,今天不會再追問那麼多事情了吧!問我是不是傻瓜之類的問題。」

篤姬的情緒跟以往相比,真的非常低落:「那些就改天再說吧!」

家定:「啊~真是無聊。」他躺到床上,拉起被子準備睡覺。






篤姬:「將軍大人,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問。」

家定聽到立刻興奮的坐起來:「喔!喔!那就快問吧!」

篤姬遲疑了一會:「是……有關志賀的事情,您為什麼要把她留在身邊?」

家定:「這個沒意思啦!妳怎麼不問點有趣的事情!」

篤姬眼眶含淚的問:「難道是因為您喜歡志賀嗎?」

家定:「別問我這種麻煩的事情,與其說我喜歡人,不如說我喜歡鴨子!我還喜歡老鼠,還喜歡花花草草,喜歡的原因是它們不會隨便來煩我!」

篤姬變得有點咄咄逼人:「所以你才選擇了不會亂開口煩人的志賀嗎?」

家定一聽,氣到發抖,忍不住破口大罵:「吵死了!吵死了!吵死了!吵死了!」

篤姬默默地流下眼淚,無奈的看著將軍的背影:「……」

這時候,篤姬還不明白,自己這種無以言喻的情緒,竟然是來自初次產生的愛戀與嫉妒。她傷心絕望的神情,令人心疼不已,儘管睡在同一個房間,彼此的距離卻是如此遙遠。







(待續)


By 雪奈 2009/04/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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