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集的標題應該也可以訂為『三個女人的眼淚』,分別是-----見不到丈夫的篤姬、心疼兒子的本壽院,以及被打入冷宮的志賀。我覺得大奧還真是個無情又恐怖的地方,多少女人的青春歲月葬送在此,所有人都只能癡心的守護將軍大人,完全沒有自主權,抱持著『得之我幸,不得我命』的心態在過日子。儘管這一話家定跟篤姬只有在最後的時刻相見,中間他們備受煎熬、承受著無法見面的相思之苦,但正因為如此,最後突破萬難,好不容易重逢的那種喜悅,才會顯得珍貴動人。我看到最後也差點感動的哭出來,哪有閃成這樣的大河劇啦,編劇把我們觀眾的胃口養大了,要是以後看不到該怎麼辦。
前情提要一下……第十二代將軍『德川家慶』和側室『本壽院』所生下的孩子就是現任的將軍家定,因為家定從小體弱多病的緣故,所以下一代繼承人的問題遲遲無法解決。而篤姬與本壽院的婆媳關係,也因為各自擁立的人選不同,引起她們之間強烈的紛爭與矛盾。與支持『慶福』的本壽院相對立的,便是篤姬受父親齊彬之命所擁立的『慶喜』。篤姬要求家定讓慶喜出席與美國總領『哈里斯』見面的會議,這個舉動使篤姬與本壽院的婆媳關係徹底決裂。
知道家定越來越討厭慶喜之後,幾島覺得她們的任務快要進行不下去,因此變得更加憂慮跟嘮叨,三不五時就對篤姬說教。這時候的篤姬明明應該更努力去說服家定,但她卻開始猶豫起來,心底甚至早就認同家定的看法,或許慶喜真的不適合當繼承人。不過,幾島卻嚴肅的對篤姬說,如果任務失敗的話,那她們辛苦的進入大奧便失去意義了。幾島的論點讓篤姬非常不服氣,她並不認為跟將軍結為夫妻,純粹只是為了協助父親達成政治理念,自己才不是那麼廉價的工具,在跟家定結婚之前,她也做出十足的考慮和準備,認真想成為一名好妻子。
讓慶喜出席哈里斯會議的事情,變成本壽院夫人憤怒的導火線,對篤姬冷淡嫌惡的態度越來越明顯,而聰明敏銳的家定,也隱隱約約察覺到母親大人與篤姬之間不對勁的氣氛。在早晨參拜的時候,家定原本想利用開玩笑,化解尷尬的氣氛,結果自己卻因為頭痛而昏倒,把在場的人都嚇壞了。篤姬焦急的想過去攙扶家定,結果卻被本壽院夫人狠狠推開,還警告她不准接近將軍大人。幸好經過御醫的診治,家定只是過度操勞而已,並沒有生命危險,本壽院夫人聽完大大鬆一口氣,家定則嫌母親太小題大做了。
因為家定一心牽掛著篤姬,所以他派人傳話,要御台所不必擔心他的身體。篤姬聽到家定沒事之後,緊繃的情緒瞬間放鬆,而且家定在不舒服的時候竟然還想到自己,更是讓篤姬感動的紅了眼眶。不過,她仍然不解本壽院夫人的態度,將軍大人昏倒的時候,明明就應該先把他抬到御台所的房間,本壽院夫人卻把他們給隔開。於是幾島便猜測說,應該是她們身為一橋派的身分被拆穿,才會受到冷淡的對待,畢竟大奧裡面的人皆為紀州派擁護者。
本壽院夫人告訴瀧山,以後將軍大人想到御台所那裡過夜的話,就直接來告訴她,不必通知御台所了。可是,瀧山並沒有權力阻止將軍來大奧過夜,更不可能阻止他們見面。因此,曾經是家定乳母的『歌橋夫人』,想出了一個極為卑鄙的招數,就是欺騙將軍說御台所生病,所以不方便服侍他。另一方面,她們也不讓篤姬出席早晨的參拜,以免策劃的計謀穿幫。看到這裡,我忍不住氣憤起來,無法容許這群女人,竟然處心積慮的拆散這對恩愛的夫妻。
家定聽到自己竟然不能去見妻子,疑惑的問瀧山:「妳說御台所身體不舒服!是哪裡不舒服啊?」
瀧山畢恭畢敬的回答:「好像發燒了,而且還感到很疲倦的樣子。」
家定開始擔心起來:「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啦?我要去探望她!」
瀧山慌張的阻止:「您還是不要去比較好!」
家定起疑了:「為什麼呢?」
瀧山:「嗯……她好像十分不舒服,而且已經先睡了。因此,另外替您準備了……」原來志賀早就在旁邊等待,她已經被冷落好久,自從家定跟篤姬情投意合之後,就很少再去她的寢室過夜。
家定無奈的說:「好吧……總之,妳先派人了解情況,並且趕快送藥過去。」
既然將軍大人那邊已經解決,接下來就換篤姬了……歌橋夫人直接找上門替本壽院夫人傳話。
幾島詫異的問:「要我們不出席早上的參拜嗎?」
歌橋夫人開始滔滔不絕的說:「是的!這是本壽院夫人的意思,也可以說是她對御台所夫人的請求……如果御台所夫人去的話,說不定又會發生像早上那樣的事情,如果將軍大人有什麼三長兩短,夫人也已經做好自殺的準備……將軍大人從來沒有在佛堂前昏倒過,所以夫人真的感到十分擔憂。」
篤姬大受打擊,難過的心都要碎了:「怎麼會這樣……」
把家定昏倒的事情歸咎到篤姬身上,這實在太不公平了!本壽院夫人甚至拿自己的性命來要脅,讓篤姬毫無辯駁的機會,她應該做夢也沒想到,一橋派的身分曝光之後,竟然會導致如此可怕的後果。
隔天早晨的參拜,家定看見位置上空著,他不解的問大家:「為什麼沒看到御台所?」
本壽院趕緊解釋:「她身體不舒服,所以要求這段時間可以不用來參拜。」
家定眼睛一亮:「母親大人,說謊可沒什麼好處喔!」
本壽院開始結巴:「說謊?我哪裡有說謊啊!」
家定笑著說:「因為妳說謊的時候,鼻孔就會放大,這一直都是您的習慣。」
本壽院尷尬的用手蓋住鼻子,老實的承認:「是我請御台所夫人暫時都不要到佛堂來……」
家定皺起眉頭:「這又是為什麼呢?」
本壽院:「最近因為哈里斯等等的事情,我看將軍大人顯得十分操勞……」
家定立刻反駁:「我才沒有操勞,而且這些也都跟御台所沒有關係啊!」
本壽院繼續苦口婆心的說:「當然有關係,最近將軍大人變得很繁忙,儘管如此,還是經常來大奧過夜,難免影響到你的身體……」
家定無奈的笑了笑:「哪會有什麼影響啦!」
本壽院卻站起來,激動的大喊:「可是前幾天您不是還昏倒了嗎?」
家定楞住了,母親的反應竟然那麼大:「……」
本壽院含淚哭求:「總而言之,請您暫時遠離御台所,我用母親的性命拜託你。」
家定:「您太誇張了啦!」
本壽院把手搭在家定肩上:「我是認真的!」
家定根本不理會母親的無理取鬧:「隨你的便!」
一向對母親很孝順的家定,這次卻勇敢反抗母親。之前因為可以天天見面,家定可能還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喜歡篤姬,不過才幾天沒見到,心裡好像空了一個大洞,空虛寂寞的感覺不斷湧出來,他不禁喃喃自語:「御台所來不了嗎?」看著這樣失魂落魄的家定與篤姬,真令人心疼不已。
表使『重野』是幾島派去暗中監視本壽院夫人的女中,她來通風報信說:「本壽院夫人好像有意阻止將軍大人與御台所夫人見面,還聽說即使將軍大人要來大奧過夜,也不能告訴御台所夫人。」重野與幾島的談話,不巧被篤姬給聽到,知道真相之後,篤姬按奈不住激動的情緒,馬上衝去找本壽院夫人理論。
篤姬想趁機問個清楚:「母親大人,關於將軍大人的事情……」
本壽院打斷她的話:「先聽我說!我早就知道御台所是一橋派的人,也就是想擁立慶喜大人為下一任將軍。」
篤姬連反駁的餘地也沒有:「這個……」
本壽院:「慶喜的父親水戶向來視大奧為奢靡之地,這種人的兒子一旦聽從父親的指示,那我們在大奧的日子該怎麼過?」
篤姬:「可是,兒子和父親並不一定都是同一個鼻孔出氣……」
本壽院:「何況妳作為將軍夫人,竟然擁護別人繼承將軍之位,也就是說妳根本不想傳宗接代囉!」
篤姬聽到都慌了:「不是這樣的……而且……」
本壽院繼續追問:「而且?」
篤姬開門見山的說:「將軍大人對我擁護慶喜的事情早已知情,也是在這個基礎下同意的。」
本壽院氣急敗壞的大罵:「妳居然……妳居然利用將軍大人的善良來做這種事情!」她對一橋派真是恨之入骨,什麼解釋都聽不見去,只覺得自己的兒子被狐狸精給利用了。
篤姬簡直欲哭無淚:「母親大人!我雖然身為一橋派,但我更是御台所!是將軍大人的妻子啊!所以請讓我見將軍大人吧!」
本壽院對她根本不屑一顧:「哼,為了慶喜所以才要見將軍的不是嗎?」
篤姬:「不……關於慶喜的事情瞞著您,我感到很抱歉,可是作為一個妻子,我是真的很思念將軍大人,我對將軍大人的感情沒有半點虛假!求求您讓我見他!」這番肺腑之言,句句都刺痛我的心,連幾島也被篤姬嚇到了,想不到御台所對將軍的感情竟如此深厚。
本壽院看見跪在地上低著頭,一副可憐模樣的篤姬,忍不住抱怨道:「妳這樣做,好像我這個當婆婆的在欺負媳婦一般……算了,妳退下吧!」
篤姬無動於衷,依然跪著不起來:「……」
本壽院的火氣更大:「算了,妳不走換我走!」
回到房間之後,幾島忍不住問:「御台所夫人,您是真心愛著將軍大人的吧!」
篤姬溫柔的甜笑,並且毫不猶豫的說:「嗯,那是當然,因為他是我的丈夫。」
幾島:「不僅如此,您更把他當成一個男人。」
篤姬不懂她的意思:「男人?」
幾島:「是的,當成一個男人在深愛著。」
篤姬欲言又止:「可是,將軍大人跟我之間並沒有……」的確,將軍因為不想生小孩(也有可能是生不出來),所以他從來不碰篤姬,更討厭跟別人有肢體上的親密接觸,因此他們雖然心意相通,但終究是有名無實的夫妻。
幾島感慨的說:「即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,那份感情還是一樣存在啊。同樣身為女人,我替您感到開心。但只要一想到我們的使命,就不曉得這是禍還是福。」幾島一路看著篤姬成長,以及進入大奧成為將軍夫人,因此篤姬沉浸在幸福的婚姻生活裡,她一方面感到開心,另一方面卻覺得擔憂,因為篤姬重視妻子這個身分已經大過於薩摩交付的使命。
在見不到家定的這段日子,篤姬變得不吃不喝,就像失去靈魂的軀體,只會眼神空洞的凝視著遠方,她這副憔悴的模樣,讓身旁的人都很擔心。不僅篤姬和家定承受相思之苦,這段日子的本壽院夫人也不好過,因為她自從聽到篤姬的肺腑之言,內心逐漸產生動搖,她終於意識到,自己做的事情是如此殘忍。我覺得本壽院夫人的本性不壞,其實有時候還蠻喜歡她率直三八的個性,身為一個母親,她當然是真心關懷兒子,也不願意有人破壞她們大奧的規矩與安穩的生活。
家定晚上又來大奧過夜,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,不悅的質問:「今天還是不能見到御台所嗎?」
瀧山戰戰兢兢的回答:「那個……她今天還是身體欠安……」
家定突然發瘋似的大喊:「御台所在哪裡啊!我是來見御台所的!」他還邊叫邊跺腳,就像吵著要媽媽買玩具的小孩子一樣,大家頓時慌了手腳。
瀧山趕忙好言相勸,感覺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樣:「將軍大人,請您先不要吵。」吵鬧的將軍大人好可愛,真是可愛到犯規的中年大叔(笑)。跪在旁邊等待的志賀,看著眼前的丈夫為了另一個女人發飆,心裡一定難過得要命。
家定繼續大叫:「我不管!我不管!我不管!我不管啦!」胡鬧一陣子之後,他又因為不舒服而昏倒,被眾人攙扶到本壽院夫人的房間。
本壽院緊握著兒子的手,淚流不止的說:「將軍大人,請你振作一起……」
家定突然睜開眼睛,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:「哈啊~睡得真香。」
本壽院哭笑不得:「什麼嘛!原來只是演戲的啊!我都擔心成這樣,你居然還有心情胡鬧。」
家定笑著說:「母親大人,您先不要生氣嘛。」
本壽院:「你可把我給嚇死了。」
家定坐起身來,神情變得認真:「我有一些話,無論如何都要對母親大人說。」
本壽院溺愛地握著他的手,柔聲的問:「嗯,什麼事情?」
家定將她的手拿開,嚴肅的說:「您將我撫養成人、為我操勞至今,兒子感念在心。」
本壽院:「為什麼突然這樣?」
家定深深一鞠躬:「從小兄弟姊妹就不斷夭折,而我卻能夠一個人獨自活到現在,回想起來,正是托了母親的福,家定從心底感謝母親的恩情。」
本壽院不太自然的撇過頭去:「我從來沒有要你的感謝……」
家定:「可是,我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了,今後換我替母親擔心,請您一定要安心。」
看著如此正經嚴肅的兒子,本壽院有點無言以對:「……」
我覺得這樣的對話,通常是女兒出嫁時才會說的話,或許是因為家定也想脫離母親的庇護和約束,所以才藉機表明立場。從小捧在手心溺愛呵護的兒子,現在竟然為了另一個女人而疏遠自己,本壽院夫人肯定很失落,但這也是孩子成長必經的過程。
家定把內心積壓已久的想法,一五一時告訴母親大人之後,終於可以沒有束縛和壓力的去見心愛的妻子,於是他飛奔到篤姬的寢室。
幾島看到將軍突然出現,嚇了一大跳,差點反應不過來:「將軍大人……」
篤姬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,緩緩轉過身去,不敢相信眼前竟然站著朝思暮想的丈夫。看到小妻子,家定故意用有點開玩笑的語氣說:「喂,好久不見了,御台所!」
篤姬激動到說不出話來,跌坐在地上:「是……」
家定露出一貫的微笑:「不用等妳過來,我自己來找妳了!」這樣輕鬆的口吻,背後卻隱藏著絕望的淚水與思念的煎熬。
篤姬哽咽的說:「將軍大人……」
家定:「少了妳多無聊啊!就好像這個世界沒有了顏色一樣。」經典名言啊!哪有古人會說出那麼浪漫的台詞,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看瓊瑤阿姨的連續劇(笑)。
篤姬感動的流下淚水:「嗯,我也是……」
家定溫柔的笑著:「是嗎?原來我們心有靈犀啊!」
篤姬開心的回應:「是的。」好不容易又見面,他們這次絕對不願意再分開了!
幾島在旁邊看著他們重逢的一幕,自己感動到淚流滿面。躲在外面的本壽院夫人與瀧山也目睹這一切,明白他們夫妻對彼此堅定的愛意,因此繼續阻撓下去是沒有意義的。對家定同樣一往情深的志賀,傷心欲絕的離開現場,曾經自己獨得將軍大人寵愛,如今卻變得一文不值,或許這就是大奧女人的宿命。
家定說出至今最閃的台詞-『少了妳多無聊啊!就好像這個世界沒有了顏色一樣。』不僅感動劇中的人物,也打動螢幕前的觀眾,家定時而裝瘋賣傻,時而深情款款,實在太有魅力啦!篤姬和家定勇敢挑戰大奧的權勢與規範,用行動向大家證明他們堅貞無悔的愛情。這個夜晚,是他們被折騰了許久之後,好不容易才爭取到寧靜與幸福,夫妻倆雙手交疊,一起入眠的畫面,美到就像一幅畫。
(待續)
By 雪奈 2009/05/10
- May 12 Tue 2009 00:01
《篤姬》第25話-母親的愛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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